寒门何妨栖慈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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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砸在青石板上,像老天爷往人间倒铁砂。
我抱着鸡笼往医院跑,怀里三只老母鸡扑腾着翅膀,咯咯直叫。孙儿烧得说胡话,嘴里还在念“奶奶,我想吃鸡蛋羹”。可药房的人说,五块钱,少一分都不行。
我没钱。
巡警拦住我:“老太太,无证养禽,罚款十块。”
我说:“求您行行好,我孙子快不行了。”
他冷笑:“医院不是你家开的。”
城北医院门口,我跪了两个时辰。雨水顺着额头往下淌,膝盖早没了知觉。护士出来赶我,保安推我,没人听我说一句话。
直到那辆黑色轿车停稳,赵丽丽撑着伞走下来,香奈儿套装,红唇勾笑:“哟,这不是昨天在菜市场骂我炫富的那个乡下婆?怎么,孙子要死了?”
她蹲下来,指尖挑起我的下巴:“你知道这双鞋多少钱吗?够买你十个孙子的命了。”
我哭着磕头,“姑娘,我给您当牛做马……”
她甩开我,高跟鞋踩过我摊在地上的铜板,“穷鬼,连呼吸都是错的。”
孩子在我怀里咳出一口血。
就在我撕开衣襟想咬破手指喂他时,一只油纸伞落了下来。
男人站在我身后,黑袍立领,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:“你孙子活不了,除非——你愿意让他活进别人的故事里。”
他递来一张泛黄纸条,上面印着一枚月牙形火漆印。
“军部通缉令:凡背有月牙胎记者,格杀勿论,或献予‘归元计划’。”
我低头看怀中孙儿裸露的肩胛——一道暗红胎记,正似残月当空。
原来,他不是病重。他是被选中的人。
雨停了。
我缓缓站起身,把鸡笼一脚踢翻。三只鸡扑棱着飞进医院大门,咯咯乱叫,像极了人间丧钟。
我对那男人说:
“我不只要救他。”
“我要让那些踩过我的人,跪着求我放过他们的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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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25-12-1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