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，红灯笼在风里晃得人心慌。 我正低头扫着前院的落叶，脚步声从朱漆门那边传来。两个锦衣公子并肩走来，一个执扇，一个捧茶，谈笑风生，像是来赏月的贵客。 “哟，这老太太扫地还挺卖力。”王世安笑着指我，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刺进耳朵里。 我手一顿，扫帚停在半空。 “可不是？脸都皱成包子了，还穿这么素，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穷？”许文斌抿一口茶，轻飘飘地笑。 我没抬头，也没说话。扫完最后一片叶子，转身要走。 可就在这时，张妙妙来了。 金丝绣鞋踩过青石板，裙摆曳地，像一场华丽的宣战。她身后跟着四个丫鬟，手里捧的全是今晚宴席要用的东西。 “站住。”她一开口，满院寂静，“谁准你碰这院子的？” 我停下。 “你是哪房的下人？脏手摸过的地方，待会贵客来了都要重擦三遍。” 我终于抬眼：“我只是路过帮忙。” “帮忙？”她冷笑，“你这种人，连跪着递帕子都不配。” 空气凝固了一瞬。 突然，王世安 stepped forward，挡在我面前。 “她说她是我的妹妹。”他声音不高，却压住了全场。 张妙妙一怔：“你妹妹？哪个妹妹？” “当朝贵妃，王氏小玥。”他缓缓回头，看了我一眼，“——亲的。” 四下无声。 灯笼爆了个灯花，像谁咬碎了牙。 张妙妙脸色变了又变，忽然笑了：“贵妃？呵……那也得看是不是皇上真宠着。养条狗还能摇尾巴讨喜呢，你这位‘贵妃’，怕是连狗都不如。” 风猛地一卷，王世安拳头骤然攥紧，骨节发白。 我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袖角。 没看他，也没看她。 只是弯腰，重新捡起那把被踢翻的扫帚，一下、一下，继续扫着地。 尘埃飞扬中，我低声道： “总有一天，你们求着我扫，我都不会再扫。” 夜未央，火光摇曳。 而这场戏，才刚刚开场。 寡妇王小玥为供儿读书受尽屈辱，反被亲生儿子王世安当众羞辱，赶出家门。入夜，心碎的她捡到身藏玉佩的弃婴苏锦安。十五年间，她将全部温柔与希冀赋予养子，却不曾想，养子身上玉佩，竟牵出一段惊天身世，也将她再次推向那个伤她至深的“家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