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旧院落，蝉鸣聒噪。 小棠蹲在天井角落玩泥巴，热得满头汗，嚷着要喝水。程峰刚端来凉白开，她扭过头不喝，非要买街口冰镇汽水。父女俩僵持不下，水碗被打翻，清亮亮一滩洒在地上，映出两人扭曲的脸。 “你不给我买，我就不认你这个爸！” “你再说一遍？”程峰声音低下去，手背青筋突起。可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眶，他又软了，蹲下身哄：“下回赶集，爸给你带瓶橘子味的，行不行？” 话音未落，院门吱呀推开。 苏薇拎着菜篮回来，发梢沾着细雨，身后竟跟着个男人——顾彦博，穿一身熨帖的灰西装，皮鞋锃亮，与这破败小院格格不入。 “刚好路过。”他笑，目光却在程峰脸上多停了半秒，“顺道送你太太一程。” 程峰没说话。手指掐进掌心，盯着妻子肩上那把伞——分明出门时没带，现在却滴着水，像是共撑一路归来。 晚饭时，他摔了碗。 “你当我是死人？他一个外人，能天天‘刚好’路过？” 苏薇不动，只将小棠搂进怀里，轻轻拍她的背，像哄一只受惊的小猫。 “你打啊。”她忽然开口，嗓音平静得瘆人，“你今天要是敢动她一下，我就把你小时候偷药毒狗的事，当着全村人的面讲一遍。” 空气凝固。 程峰的手僵在半空。脸色由红转白，又由白转青。 小棠仰头看母亲，第一次发现，那个总笑着哄爸爸别生气的女人，眼里藏着刀。 夜风穿堂而过，吹熄了桌上那盏昏黄的灯。 没人再说话。 只有墙角挂钟嘀嗒响，像某种倒计时。 ——这个家的秘密，早已不是谁和谁说了几句话那么简单。 70年代末，春江市纺织厂的一线工人苏薇进厂六年，丈夫程峰家暴女儿，后苏薇撞破他与厂医林疏桐私会。苏薇要求离婚未果。大闹一场后，苏薇带女儿小棠搬去职工宿舍，起初被坊间传为泼妇，大学生技术员顾彦博逐渐被苏薇的性格所吸引，两人在孤儿院时早已相识。两人一起克服了种种困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