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缠绷带的那天，我站在民政局门口，像条被抽了脊梁的狗。 妻子牵着女儿的手，一步一步往里走。阳光照在她们身上，干净得刺眼。我张了张嘴，喉咙里却只挤出沙哑的一句：“让我进去……求你们，让我进去。” 女儿回头看了我一眼。 八岁的小女孩，眼里没有恨，只有陌生。她下意识往妈妈身后躲，小声说：“妈妈，那个人是谁？” 我心口猛地一缩。 我不是人。 三个月前，我把她卖了——不是拐骗，不是遗弃，是亲手签下协议，收了五万块，把她交给一个“好心人”。我说她不是我的，我说我养不起。可我知道，那笔钱最后进了赌场，变成几张破纸，烧成了灰。 后来债主拿刀砍我，说我欠了不止这些。我在医院躺了二十天，醒来第一件事是嚎啕大哭：我女儿呢？ 警察找到她时，她正蹲在陌生人家的厨房啃冷馒头。她说她想回家叫一声“爸爸”，可那人不许。 现在她站在我面前，却不认识我了。 我跪下去，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：“我改，我真的改了！戒赌所我报名了，心理医生我也见了，每天吃药、写日记……你们再信我一次，就一次！” 妻子终于停下脚步。 她没回头，声音很轻，像风里的一根线：“林铭，你还记得她生日吗？” 我愣住。 “三月七号。”她替我答了，“你连她几岁都忘了。上个月打视频，问她在哪儿上学，你说‘不就在老家嘛’。她不在老家，她在市儿童福利院待过十七天，是你亲爹都不认的地址！” 我瘫在地上，眼泪鼻涕混成一片。 “我们之间，”她终于转过身，把女儿搂紧，“是不重钱的。” 我听见这句话，忽然笑了，又忽然哭了。 就在我摇晃着爬起来，准备彻底消失在这段人生里时—— 她开口了： “如果你能在戒赌中心坚持一年，每周提交辅导记录，每月做一次家庭咨询……我就带你去给她上一次坟。” “上坟？” “对。”她盯着我，眼神如刀，“她现在的名字，叫‘被卖掉的女儿’。我想让她知道，那个卖掉她的人，至少学会了低头。” 我浑身发抖。 风吹起我额角渗血的纱布。 远处，一只断线的风筝挂在电线杆上，晃啊晃。 我嘶吼出最后一句话：“我不求原谅……但我要活着赎罪！你说去哪儿，我都去！” 她沉默良久，轻轻牵起女儿的手，走进了民政局的大门。 门关上前，留下一道缝隙。 一道光。 去离婚的路上，林铭才发现自己这一辈子活的太混蛋了。他无力改变离婚的命运，但他却意外得到了预知未来的能力，物价飙升、楼盘动荡、股票涨跌、国际大势，通通信手拈来。多年以后，有记者采访林铭，您现在已经富可敌国，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，林铭笑了笑，我只想对我的老婆孩子好一点，再好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