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夜，桥下。 我蜷在石阶上，分不清脸上是雨，还是泪。 伞落下来的时候，我以为是幻觉。 那把青竹骨油纸伞，和十七岁那年她送我的那一把，一模一样。 “焕仪？”声音轻得像风，“你还活着？” 我抬头，看见姜静华。 金丝绣兰的裙裾垂地，发间玉簪生光，依旧是当年那个高不可攀的姜家大小姐。可她怎么会在这里？我明明……明明亲眼看着她被沉塘。 她蹲下身，指尖拂过我脸上那道疤。我猛地后退——那是三年前戏班失火时留下的，可她怎么认得？ “你不记得我了？”她笑了一下，眼底却没一点温度，“也是，当年你说宁死也不做我的妾，转身就嫁给了戏班班主。” 我怔住。 我没有……我从没嫁过人。我是伶人不错，但从来只唱男角，人人叫我“小焕郎”。而她姜静华，曾在我扮新郎拜天地的台上，扔下一枚金戒，说：“你若真是男子，我便嫁你。” 可现在，她看我的眼神，像在看一个死人。 古庙里，烛火噼啪。 她给我换药，动作轻柔得像从前替我绾发那夜。我忍不住问：“你不是死了吗？” 她手一顿。 然后笑了。 “是啊，我死了。”她缓缓起身，从袖中取出一方白布，上面赫然绣着——**姜氏静华，停棺七日**。 “所以，”她回眸，眸黑如墨，“你以为你是谁在活着？” 我低头，忽然发现脚踝上的镣铐锈迹斑斑，刻着两个小字：**拘魂**。 而我身上的伤，竟与她尸体上的刀痕，分毫不差。 门外雨骤，庙门吱呀推开。 一道声音传来：“小姐，尸首找到了，在桥下。” 她望着我，唇边血迹缓缓渗出：“我来收尸的那天，你却借了我的命，活了下来。” “现在——” “该还了。” 现代女穿民国携旧小姐砸坊办学，以女书为刃为女性争自由。